“你觉得那个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？”容文队伍里的四号问一号。
一号说：“我其实……我其实怀疑咱们老大。”
“？”四号原本只是随口一问，没想到居然会得到这个回答：“老大怎么了？”
“今天下午，他不是和五号一起出去了吗？”一号说。
站在一旁的江翎听到这里，微微皱起眉。
这和二号以及容文的说法不一致。
在容文二人的说法中，他交待二号五号守家后，就直接带着其他人离开了。
一号继续说：“然后我看到，咱们老大，没几分钟，又进了屋子，说要和我们一起去调查。”
“他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？”四号说：“老大不是说要留人守家吗？他让五号出去了，然后又要和我们一起去村里调查？”
“这就是我觉得不对的地方。”
一号左右看了看，凑近四号，说：“我看到了……第一个出去的老大，左耳边落了片树叶，但第二次出现的老大，右耳边一模一样的位置有树叶……”
“你说，那两个里，会不会有一个根本不是咱们老大，而是故事里的小鬼？”
旁观的江翎听到这里，已经陷入了震惊。
他本以为只有五号有问题，五号是鬼，可现在，灯盏却告诉他容文也有问题？
五号声称收到容文的命令，才会和二号一起出去，才会在江翎他们屋子里被鬼附身，最后被发疯的二号杀死。
可如果五号一开始根本没有撒谎，确实有一个“容文”让他出去呢？
如果第一个“容文”是鬼，那他岂不是通过一句话轻轻松松就害死了一个人？就算没有后来的影子事件，五号也会被怀疑，很可能仍旧会被队友杀死。
如果第二个“容文”才是假的，那真正的容文去了哪里？坐在江翎他们面前的那个岂不是才是真正的鬼？
条条思绪与猜想如同缠在一起的毛线球，剪不断，理还乱。
江翎隐隐觉得有那里不对劲，可现在信息太少，让他根本抓不到解密的那根线头。
灯盏每次的作用总时间是十分钟，江翎可以随意选择时间点。
他跳过了四号和一号讨论的这段，将时间拨到了几个小时后。
这个时间点，是大家拜完神，一起吃完晚饭后。
容文带着二号回了自己那边，打算和另外两个队友商量商量对策。
容文告诉了他们五号被鬼附身，最后被杀的事情，还告诉其他人，摄像头可以照出鬼。
早有其他想法的四号和一号对视一眼，偷偷摸出手机，趁容文转身时，拍了张照片。
但他忘了关掉快门声。
“你在做什么？”容文转身。
而四号拍到的容文，也是转身的。
他看到，容文的脑袋在脖子上硬生生扭了180度，僵硬得冲他微笑。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
一股冷气直窜后背。
四号急中生智，用尽毕生演技，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，和容文开玩笑：“没什么，老大，你不是说那一队屋子里有鬼吗？我们就想拍个照看看鬼有没有附在你身上。”
没有看到的照片的一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但他和四号已经结成了私下小联盟，自然不可能卖“盟友”：“是啊老大，万一你也被附身了怎么办？就剩我们几个没本事的，不是只能等死了吗？”
真的？
容文：“你们说得有道理，那正好把手机让我看看。”
四号强颜欢笑，努力找借口：“不行啊老大，刚才你一动，那张图整个糊得看不清人形，得重新拍一张才行。”
容文狐疑，但也没说什么，站在那里让四号重新拍了一张。
奇怪得是，这张照片正常得很。
容文放过了四号，四号却没那么高兴。
因为这两张图的不同，意味着“摄像头判断鬼”这招根本没用！
并不是所有鬼都会被拍出来！
四号告别容文，回房间的时候手都是抖的。他一摸脑门，摸出了一把冷汗。
“不能这样……”
江翎看十分钟快到了，又是一跳。
满目的鲜血。
四号坐在另一间房间的正中央，神情恍惚。
在他手里，握着一把沾满血的刀。
容文就躺在离他不远的血泊中，一双惊讶愤怒的眼睛暴突，俨然已经咽了气。
四号在夜里，偷偷潜入容文的房间，狂捅了他几十刀，杀掉了容文。
在四号看不到的地方，二号惊恐得站在门外，通过门缝看着疯了一般的四号。
四号满脸鲜血，大笑起来，说出的话和砍死了五号的二号如出一辙：“我杀了鬼，我救了所有人哈哈哈哈哈！”
接着，他头猛得一扭，和门外的二号对视上：“你说，我杀得是人还是鬼？”
二号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。
灯盏作用的最后一秒，江翎看到的画面是四号掐着二号的脖子，将他按在地上，狠狠得将刀刺进二号的身体。
那狰狞快意的表情，仿佛四号才是那个混进来的“恶鬼”。
被丢出幻境的江翎手背抵着下巴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“喂？喂？你看到了什么？别是傻了吧？”容文在他面前摆手，试图吸引江翎的注意。
“我在思考人类的终极谜题。”江翎闷闷得说。
容文：“？”
江翎：“我是谁？你是谁？他又是谁？到底谁才是鬼？”
容文：“……”
所以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啊？！
江翎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。
他见到的容文队伍里的所有人，除了没怎么露面的一号，其他人，都像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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